北緯25度

前記 : 不甚滿意
不過把它留著也算是記錄一個過程....


仰第一杯
純粹為電光火石的際會
魂飛 我遂一割為二
一半隨你溯舟而下
一半徘徊江畔焦灼灑下紅花一片
追蹤水紋勢從江頭熊熊燒至江尾
兩岸桃林爭見證

再乾一杯
且江頭飲酒江尾醉
倘無歌何能抗眼窩極速旋轉的激流
狂歌顛語之不可免
倘無酒何能擋七竅迴起的一種全新氣象
翻手風遂我昂揚 覆腕雷遂我墜落
死一回而活一回
放浪形骸之不可免
舟與魚龍秘密耳語
士子行止無狀 行止無狀倉皇失儀
我微笑而且哀悼

夜裡躡足,我偷偷登上甲板
白晝
烈焰沖天燒得驚心動魄
攝人的沁出鮮血一樣的艷麗花紅
此刻餘苗明明滅滅
燃著不著的花痂竟已
灰敗的比灰還灰
晦暗的比暮色更陰沉
倏忽燼滅
消逝江面的速度快過天空最後一顆失足跌落眼前的星子
哎呀留不住了 這視野所及的最後一道光
三飲 星月黯淡
隱約只剩一股鹹濕的腥味

看是桃花錯放一季而春風又錯記歸期
最後一口喝的什麼？
溫的也罷 冷的也罷
將盡酒還講什麼共飲一江水
末了 彎身我擰乾濺濕的衣衫
提起一雙破灰布鞋赤足登岸求去
你毋須作勢相送
芒草過膝十步之外的廢渡口
那兒我舉白旗撤退

2002/2/7夜